关于2021年的就业形势,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张纪南日前表示,随着我国经济的企稳向好,就业将延续总体平稳的态势。但张纪南也提到,我国今年的就业总体压力不减。今年我国待就业安排的城镇劳动力仍在1500万人左右,而今年的高校毕业生人数将达到909万人。2020年以来,受新冠肺炎疫情的严重影响,大学生就业难的问题较为突出。不少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都相继减少招聘或延期招聘,导致本科生、研究生乃至博士生都面临就业难的严峻挑战,大学生就业市场中摩擦性失业和结构性失业问题凸显。
疫情影响下大学生就业市场供需失衡显著
国家统计局人口和就业统计司司长张毅表示,2020年初,受疫情的冲击,我国企业停工停产较多,就业市场受到明显影响,2020年2月份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升至6.2%。宏观经济环境的变化会影响实体企业的正常运营,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都在尽力缩减人力成本,即使是财政拨款的政府公共服务部门,也会尽力降低行政管理方面的开支。所以大学生就业市场的供需失衡是导致就业难的首要原因,当然,大学生自身的择业价值观也是制约其就业难的重要因素。部分大学生将择业范围仅局限于体制内的公务员、国企、事业单位等机构,很少考虑体制外的民营企业就业机会,这导致体制内的就业岗位呈现过度竞争态势。而在疫情的影响下,体制外的民营企业也不得不缩招甚至停招,这导致体制外就业市场的总容量减少,不少大学生也被迫转入到体制内岗位的应聘竞争赛道中来,由此加剧了大学生就业市场的供需矛盾冲突。
以大学生就业市场中炙手可热的金融行业为例,可以窥探疫情对于大学生就业市场的供需影响机理。以往,金融行业的跳槽会带来岗位间的流动性释放,比如银行中客户经理的跳槽,客户经理助理就会升任客户经理,客户经理助理的岗位空缺出来就可用于招募大学应届毕业生。而在疫情之下,原本金融行业的频繁跳槽也大幅度减少,即使企业变相降薪或减少福利也不会引发企业员工的跳槽或离职,所以企业社会招聘岗位的流动性基本凝固,进而也影响到企业的校园招聘。当前,有些金融企业能够释放出来的岗位只有销售岗,某些保险公司一般会在经济下行周期逆势扩招销售人员,往往以极低的底薪招募大学生或社会待业人员,但这种就业供给不具备稳定性和长期性,后续这类销售人员跳槽和离职的概率较高。金融行业对于人才的招聘需求往往侧重业绩导向,金融产品销售岗位是最能带来商业利润的岗位,所以该类型社会招聘需求巨大。而金融产品销售不仅对于应聘者从业经验有着很高的要求,对于应聘者是否具有高净值客户人脉资源圈也极为看重,因此该类型岗位基本上都不招募应届生。而能够招募应届生的岗位基本都是金融行业的中后台,这类行政辅助类型的岗位极少,每年能够释放出来的职位都不到10个,但往往会面临上百人乃至上千人的竞争。
大学生就业相关政策帕累托改进空间较大
在体制内的就业市场中,通过诸多严格的硬性条件门槛来遴选应聘者已成为惯例,这主要源于市场中存在巨大的人才供需比缺口。在此环境下,要寻求解决大学生就业难问题的钥匙,就必须找到政府、市场、大学生三方利益的最大公约数。如何既能保障大学生合理的就业需求,又能发挥大学生人力资本驱动企业利润增长的内生引擎作用,政府在大学生就业相关的政策创新方面大有可为。目前来说,构建多层次、多元化、多类型的就业市场对于满足不同学历、不同专业、不同年龄的大学应届生毕业生尤为必要。比如:今年两会代表提出的延迟退休和“35岁求职门槛”等现象,都有较大的政策帕累托改进空间。据相关数据统计,我国博士毕业生平均年龄是33.17岁,如果博士毕业生之前有2~3年的工作经历,基本上年龄都在35岁以上了。所以35岁的年龄门槛显然不太适合博士研究生以上的高层次人才招聘条件,而且部分理工科专业甚至有5~8年学制的博士研究生,这类高精尖人才在某一专业领域已达到很深的造诣,也奠定了提升我国全要素生产率的高层次人力资本基础。
如果这类高层次人才毕业就面临失业的挑战,岂不是我国高等教育资源的巨大浪费?尤其是医学、理工科、经济金融等专业的博士研究生,往往随着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更能发挥出产学研结合的商业价值,因此对具有工作经验的应届博士毕业生,35岁的求职门槛显然会约束到高层次人才的引进。我国经济和产业结构的优化需要中高层次人才的贡献,而中高层次人才的培育往往需要较长时间工作经验的积淀,所以针对中高层次人才的招聘和引进门槛应放宽年龄限制。未来大国之间科学技术和教育文化等综合国力的竞争,更多地体现在中高层精英人才的竞争上。比如在基础理论科学、信息技术、经济金融领域,有丰富从业经验的复合型专家非常受市场的青睐与欢迎。因此,打破年龄的壁垒是顺应时代和社会发展趋势的需求。而在体制外的民营互联网企业的就业市场中,以商业业绩为导向遴选应聘者成为新常态,细化的硬件门槛限制则少很多。民营企业对于年龄、学历、教育背景等条件设置较为宽泛,年近50岁的计算机从业人员在社会招聘的就业市场中仍有需求。
与时俱进推进大学生就业市场的供给侧改革
拉动我国经济增长有常见的三驾马车,投资、消费和出口,在疫情的扰动下,三驾马车的功能均受到严重制约,以知识付费和精神消费为主要载体的网红经济异军突起,创造了大量专业技能型的岗位供给。互联网机构对于信息技术方面的程序员需求较大,也创造了一大批知识型的高收入群体。近年来,互联网平台中的网红专家大多具有数十年职业技能,有些专家并没有耀眼的名校教育背景,但却能创造出深受市场欢迎的文化作品,并从中获得丰厚的市场化业绩报酬。这表明,解决我国大学生就业问题应与时俱进地推进供给侧改革,倒逼我国教育行业提升大学生的职业核心技能。我国新兴的互联网共享经济领域可容纳大量的大学生就业和创业,并且该领域还能提供不低于体制内同等的薪资福利待遇。有些“90后”乃至“95后”大学毕业生专注于自身擅长的领域,将专业特长发挥到极致,最终在资本市场成功融资并顺利上市。
在知识付费型行业的就业市场中,也表现出与传统就业市场不同的特质,市场上极为火爆的财经视频,很多并非出自于知名经济学家,反倒是一些普通大学的经济类本科生制作的财经视频,由于其通俗易懂而广受市场欢迎,这说明我国财经教育降维变现的市场空间非常大。另外,我国高等教育还应与大学生就业市场的真实需求紧密结合,通过高校与企业合建实践教学基地,衔接高校专业知识供给与企业职业技能需求之间的关系。例如,目前很多企业对于大学生的电脑办公、互联网运用、社交营销技能等要求较高,高校应加强对于这类专业技能的培训,邀请企业高管来高校教学。目前全国各高校也推出了校外创业导师制度,有效弥补了高校在实践教学方面的不足,对于拓展大学生的实践能力和社交能力有很大的帮助。